外国干扰加拿大选举公开听证在即：为何华裔活动人士表示极度缺乏信心？

董晗鹏、陈国治、庄文浩列为直接受影响证人；公开听证会将于明年一月开启。

今年九月，保守党影子外交部长庄文浩应美国国会一个委员会邀请，前往华盛顿DC就中国干扰加拿大公开作证。照片：YOUTUBE
 

周四（12月14日），负责外国干扰加拿大选举公开听证的专员、魁北克法官霍格（Marie-Josee Hogue）发布了第二份决定书，将保守党影子外交部长庄文浩（Michael Chong）新增入当事人证人类别名单。

12月4日，霍格公布了公开听证的第一份决定书，列出了申请参与听证的完整名单，并对每一位申请的个人或机构给出了接受或拒绝的理由。

不过，这份名单立即受到了保守党的强烈批评，称其打压反对党，因为保守党和新民主党在听证中没有拥有和自由党政府平等的地位。

同时，多个华裔人权团体对证人名单中出现了媒体揭露与中国有密切交集的华裔政治人物董晗鹏、陈国治，但却拒绝了资深中国问题专家和部分人权团体作证，表示失望、震惊。

多伦多支持中国民运会（TADC）共同主席关卓中（Cheuk Kwan)表示：

虽有一定心理准备，但看到名单我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它像是给媒体以及加拿大安全情报局（CSIS）怀疑的政客提供了一个全国性的平台，让他们来洗白，令我对公开听证的结果极度缺乏信心。

港加联（Canada-HongKong Link）主席冯玉兰（Gloria Fung)也表达了同样的感受，称因为这两人的出席，让受到中国干扰打压的活动人士担忧，公开作证是否安全。

争议下的证人名单

在第一份决定书中，霍格表示，听证会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披露外国干扰事实；第二阶段涉及就此向政府提出政策修改建议。

她还将第一阶段的证人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直接受影响证人，Party Standing。这一类别证人除了参与听证，还被赋予了交叉盘问证人，以及阅读不对外公开的证据、信息的权力。

目前公布的名单上，第一类别证人包括了自由党政府、选举委员会、媒体联盟、言论自由联盟等。而个人得到这一身份的只有董晗鹏，陈国治，和今天新添加的庄文浩。

霍格将事实陈述中的第二类证人称为间接受影响证人，Intervenor Standing。这个类别的证人可以参与听证，但不能交叉盘问证人，也没有权限阅读非公开的证据和信息资料。反对党保守党和新民主党都属于这一类别。

霍格明确表示，自己选择证人的标准是对委员会的工作有直接和实质性的帮助。

在解释为何董晗鹏被赋予直接受影响证人身份时，霍格强调，董受到指控参与了中国干扰加拿大的选举，明显令他声誉受损。而他的第一手资料会为听证会带来帮助。

前保守党党领袖奥图尔（Erin O’Toole）被霍格列入间接受影响证人。

霍格在解释部分称，奥图尔的确是中国干扰针对的人物，但他没有被指控参与了中国干扰或有任何错误行为，因此奥图尔不像董晗鹏和陈国治那样声誉受到损害 。

有意思的是，在第二份决定中，她赋予庄文浩直接受影响证人身份，霍格又写到：我注意到，虽然庄文浩没有被指控受到中国政府的渗透或参与任何外国干涉行动，但无论如何，这次调查将对他的个人声誉带来影响。

关卓中对此表示：

对比霍格给三个人的解释，我感觉，她这次听证会的目的是本末倒置了：听证会原本是为了调查外国势力如何干扰加拿大选举，如何制定政策防止外国干扰。但专员的目的更像是要为受到指控的政府和个人做出澄清/洗刷。所以，受到指控的亲中人物是直接受影响证人，但中国干扰的目标人物反而被归入间接受影响证人。

他举例说，在申请作证的个人当中包括了加拿大中国问题专家查尔斯.博顿教授以及玛格丽特.约翰斯顿-麦凯格，但均遭到拒绝。

此外，华裔政客、参议员胡元豹也被列为间接受影响证人。这个类别中还有中国人权关注小组、民主观察、以及由前皇家骑警、安全情报人员组成的Pillar Society。

面对争议和批评，专员霍格透过自己的媒体秘书表示，不会就个别例子进一步回应。

而目前为独立议员的董晗鹏对加拿大媒体表示，自己很期待出席公开听证，洗刷自己的名声。

华裔活动人士的安全担忧

冯玉兰表示，公开听证会本来有责任为证人提供一个安全空间，让受到外国干扰影响的个人和团体在一个安全环境下畅所欲言，把他们看到的、经历的外国干预渗透的情况在一个受保护的环境里说出来。

我担心，因为两人（董晗鹏和陈国治）能交叉盘问证人，以及阅读不对外公开的信息资料，让出席听证会的中国政府批评者，比如港人、藏人、或维吾尔人，感觉自己正受到质疑盘问，也会感觉，把私人信息以及受到骚扰的敏感信息交给听证会，很不安全。

而关卓中表示，公开作证本来就会给对极权政府提出批评的异见人士带来很大的压力，因为他们或是他们的家人很容易会成为报复目标，而目前的状况，会令他们更加小心考虑是否出席这场公开听证。

他们两人都强调，自己所在的机构属于非党派推动中国/香港民主人权机构，不隶属于任何党派，对外国干扰状况发声，完全是为了整个加拿大的民主政治安全在努力。

下一步怎么办？

关卓中告诉加广，第一份证人名单出台后，引发华人活动团体的强烈不满，有人提出要抵制公开听证。但他个人认为，抵制不是让加拿大民众了解真相、对抗外国干扰的方式，应该看看如何在策略上做出调整。

冯玉兰则表示，自己正在和其他的人权活动团体商讨，或许会向专员霍格发出信件，直接表达自己的担忧，比如建议霍格重新考虑直接受影响证人名单，以及采取具体措施，解除大家的担忧。